Motion Blur

emergent orders in 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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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对the personal is political这句话像今天这样确信。 这里说的不仅仅是公共事件直接关系到了我爱的人们的安危和生活状态,也包括了我对自己一直以来所相信的自己应该走的路和已经走过的路的回溯。 虽然我自认为对那个庞然大物和它编织的毛细血管般的系统的关注起源于某初中时好友借给我读的《1984》以及差不多同一时间段人生头一次了解到的没有写在教科书上的历史,并且从那时起在自己理智的层面逐渐摒弃了官方叙事,我想我其实一直没有从情感上贴近这一过程。我在与这些领域毫不相干的学科里发现最让我激动的智识上的挑战,并且隐隐bracket out了那些bigger than my life的事情会对我的人生轨迹的可能影响。一年前的我或许因为道德上认为自己应该对这些事情更上心,而不愿坦诚接受这一点。 但我们还是承认这一点吧。每一次公共事件关乎的都不仅仅是事件直接相关人的生活,也是全人类的生活。如果我想要相信善良的智慧的人们在所有时代都会闪闪发光,那么也没理由反驳那些无必要的伤害和侵犯总也不会因什么神奇的时间潮流或者耀眼的时代精神而彻底灭绝这件事。福柯说权力随着历史进程会变得更隐蔽,会看似更温和,但它实质上只是幻化成了新的更有效的形式,蔓延到公共生活的每一处。它像是宇宙中万物皆无法shield out的引力作用。发生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不公与苦难也是其他所有人的不公与苦难,因为说到底在权力的范畴内,谁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受害者不过是一道随机选择。 回过头看,我在我私人生活和那个庞然大物之间所勾勒出的一条想象的边界能维系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好运的结果。我头一次产生界限消失的感觉是去年夏天,那时候我感觉房间里的大象好像摸得着了,而到了2020年的今天那大象已是目之所及无处不在。它像是doctor who里已与我近在咫尺的weeping angel,我与它空洞的眼眸对视,甚至不敢眨一下眼。它侵占着也操纵着我的私人生活。它说,没人能离开。 我无法推进也不知如何推进切实的改变,我只能做最微不足道的事,让自己记住这感受,然后祈祷。我的情绪被比我大很多很多倍的东西牵着鼻子走,连我的思绪也不受控制地往那一片大陆飘。但我真的很讨厌这样;我感觉自己被动,感觉我放弃了许多自由度,感觉我也成了那宏大叙事里的一部分。 我剩下的实际的抵抗,唯有重新夺回我的情绪和思考罢了。它的力量似乎没有限制,它对千万人呼风唤雨。但我不能让它在我这里得逞。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的方式是想象着我与它之间存在一条清晰的边界,这样当我专注于我自己和我爱的人的时候,我可以不去看屋子里的大象。今天界限已经消失,亚伯拉罕差一点便献祭掉以撒,荒诞感早已爬出隐秘的角落见到光,那我就要学会在荒诞感的面前继续找我自己的意义。我不会忽视它,因为我不能也不想忽视。 但它也别想靠盯着我而让我长久地失神,使我忘记自己的行走。 (2020年2月6日,芝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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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2020年看完的书影音作品比过去的两年少了一个数量级,但是在碎碎念这方面也还算有一些产出 (yea I know pathetically so)。考虑到豆瓣的intrinsic instability,在这里稍作存档。

非书影音相关

“希望我们暑假还能见到!” (2/10/2020)

我们都困在回声壁中,我们甚至不一定能温柔地推翻这世界。但有些时候... 我们也可以做别人曾明灭的星。(2/11/2020)

2020年了,还有人看不清到底谁是需要被反抗的对象,满口操着对弥合分歧毫无益处的仇恨言论,不遗余力地干着羞辱受害者的事。对此我只能说泥锅环境下同理心和智性生活的广泛缺失为不少自认为反抗压迫者自然地构建一种新的且不一定比TA所反对的那些东西更高明的压迫逻辑。那座城市里的人是人,他们中的大多数在泥锅密不透风的社会环境、教育体制和家庭氛围里长大,他们不完美。纵使这样,今天在那里发生的一切也绝不是“应得的”。没有人可以被这样子对待。 (2/19/2020)

Relatable in a twisted but concrete way: “I am the least difficult of men. All I want is boundless love.” (3/24/2020)

reflect on life in order to alleviate stress for the upcoming zoom meeting: 1) Perfectionism kills you. It disrupts your digestion, your sleep, your daily schedule. It supplies excuses for unhealthy procrastination and maybe even an unhealthier goal-oriented mindset. 2) Subconsciousness is powerful. It can totally incapacitate you, just as it can empower you. 3) All I need is a summer. A real summer. A summer in which I get to do physics with no worries about some upcoming due dates of coursework/ wander in city streets for absolutely no reason other than getting immersed in the so-called 烟火气/escape into shelves of a bookstore with all my contacts with the external world cut off for a couple of hours/commute downtown for some director retro/randomly run into an open rehearsal for a classical music concert in a park. All I need is a summer. A real summer. Please. My. Perhaps none of these are going to happen except for the 1st. But still. Please. (5/20/2020)

she feels like throwing up whenever she’s reminded of the extent to which the language she grew up speaking has been corrupted, stripped of nuances, and manipulated. or maybe it had been this way long before the realization, but somehow the illusion was sustained for an appreciable amount of time. and no longer. (5/25/2020)

July whim #1 I totally need more girl crushes in my life (7/15/2020)

July whim #2 not evidence-based at all but just let me blurt this out before getting back to my work: girls are cast in stereotypes such as being kind/circumspect/considerate exactly because they are shaped so by this environment that asks for such qualities in girls so that they are “on par with” boys without (7/15/2020)

July whim #3 but what you really need is the ability (or instinct, I don’t know) to actually love people by virtue of them being fellow human beings (or creatures, again I don’t know) as well as the courage to recover the world as it is with your intellect (7/17/2020)

#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疑惑90&00后为什么比80后在性别问题和亲密关系上更「保守」的时候,想一想近十年来官方有意无意塑造的模范女性「贤妻良母」形象,以及延伸来讲整体舆论氛围对道德标准和生活追求的独一性和明确性的推崇,也就不应该感到惊讶了吧。可能说起来有点作,但是我现在在简中语境里看到类似于「女孩子就应该美丽精彩」的言论会感到难受,甚至看到为中年女性艰难处境打抱不平的发言也很难去附和,因为大概率说着这话的人转头就在吐槽女演员「又老又丑,何德何能」,给关爱异性朋友的女生贴上「绿茶」的标签,斥责亲密关系无缝衔接的女生是「渣女」。显年轻的中年女演员是「姐姐」,自己身边相似年纪的为生活打拼而无暇精致的女性才是「阿姨」。而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和这样的人割席。结构性打压使得每一个施暴者同时自身也是同谋者,ta控诉着自己亲手加固的牢笼。(7/28/2020)

从来都是乐呵呵叫我少操心的外婆说了不止一次,「还是希望你年底放寒假能回家」。一直都认同我「任它窗外世界变幻莫测,我自安心shelter in place」的坑底躺平态度的父母也终于开始有意无意说,「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到」。我还是不觉得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回家是最好的选择,也着实没有心力在眼前的事情之外还要去关心比平时贵了好多倍的机票。但我也知道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things will get worse before they, if ever, get better, 念叨了四年的毕业典礼甚至都不一定会举行,更不谈家人能不能过来参加。只能侥幸过着每一天,希望已经很糟糕的一切慢一点变得更糟,希望家中所有人健康平安顺利,希望我今天去超市买菜没有顺便感染上病毒,同时也知道这一切都out of my hands,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只能束手无策。The world has gone mad, seriously mad, and so have I. (8/2/2020)

大二上social science core讀”Imagined Communities”的時候,老師問大家「你曾在什麼時候強烈意識到自己的national identity」,當時第一個想到的是每次回美國入境時student/work visa窗口前長長的隊伍和美國公民自動通行閘門的鮮明對比。今天發現朋友圈被「備份個人聯絡方式」的posts刷屏,猝不及防又一次被提醒了自己的in-betweenness的戲劇化處境。(8/7/2020)

“Do grades really matter? Hell no. Does it suck when you don't get a top grade on an assignment? Hell yea. Does it make you unreasonably happy, even just for a transient period, when you obtain a good grade? Hell yea.” <– can't recall where I first heard this but can confirm its validity and we need to stop trivializing effects grades have on people and calling those who are affected insecure. (8/10/2020)

虽然某被佚名作词人自己表示后悔写了《北京欢迎你》,现在看来这首词也确实算不上他最好的作品之一,但我还是记得08年还在上小学的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也真切地被「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里本地色彩与全球化浪潮的奇妙协奏打动过。那时的我完全相信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日新月异的变化的确在一步步让更多人更幸福,乐此不疲地学着英语,毫无顾虑地想着总有一天我要走遍很遥远却也触手可及的异国他乡,因为地球是个村呀。十几年弹指一挥间。(8/13/2020)

十四歲的時候尚能坦坦蕩蕩說要look life in the face,幾乎要把Woolf沉河自盡前寫給Leonard的遺書當作personal anthem. 誰知一知半解的領悟完全經不起revisit,蒙昧狀態下的自我標榜原來與喝到即將斷片前高聲宣布自己一點沒醉毫無差別。這麼些年的所謂成長和成熟也不過是繞著自卑怯懦逃避懶惰打轉,最大的變化大概是在欺騙自己有進步這方面更加嫻熟了。深夜痛罵一下自己。(9/7/2020)

好希望初中時的那些日記本現在還在身邊,channel過去的自己真的會使人安定。 (9/8/2020)

我真的需要一个活的、非纸片人的、能互动的role model。怨念从初三持续到今天。 (9/23/2020)

大四愉快,请继续不怕脏地玩游戏 x (9/30/2020)

果然诺特定理还是做理论物理的初心❤️ (10/7/2020)

话一说出口便会被词不达意的恐惧围堵。屏蔽了噪音翻开了书如同在拐角处直面一直躲避的名为不理解的怪兽。伸出了手才会意识到自身力量的薄弱与无可奈何。自在漂浮的人因为有了被付诸行动的agency而不再是随机取值概率均等的平面波,而是被以“决定要做些什么”这一念头为初始的微扰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扭曲,因为我们直到那日之前无从知晓这扰动终究是会blow up还是会收敛。但换句话说,无拘无束的漂浮无异于将自己完全交付于周遭力量的determinism,这样的自由幻象也算不上self-truth. 说出口的话、想要理解的理论、伸出去的手等等是蜉蝣般的生命为数不多的能摆脱此境地、reclaim一点点authenticity的办法。即使在做了些什么之后可能也逃脱不了被风裹挟的一天,我们也能说曾经倾尽力气suppress过即使短暂的随机性,并有了今后与它继续抗争的勇气。词不达意就耐心说清楚。无法理解还是想办法去连结。无能为力也希望尽己所能。并非是一定要实现些什么,或者是永恒地纪念些什么。唯愿很自由很诚实地被世界感知过,和世界交手过,在世界存在过。(10/20/2020)

书影音相关

(Emma, 2020) 这版的创新在于对Emma和Harriet之间的感情捕捉得前所未有的细腻。ATJ版emma矫情、骄纵,extremely unlikable and likable all at once. 然而Johnny Flynn的忧郁版Knightley让我真切地接受不能了。

(Anne with an E Season 1, 2017) 如果回忆太痛苦,至少还可以想象。最喜欢的童年读物之一注入了鲜明女性视角的现代化改编,剧中每一个人物都有着自己的爱与哀愁,真的太温柔。

(Anne with an E S3E1打卡)即使人必然存在于某种situation之中,TA与自身的和外界的羁绊依旧有着无限的可能性(Anne时常念叨的scope for imagination),而通过这些羁绊中的某一种realization人创造了TA自己的意义。Cuthbert姐弟在收养Anne的过程中创造了无血缘的但是真实存在的连结,同为自身社群里边缘人的Anne、Cole和Aunt Jo交换着隐秘的共情和理解、在黑暗中当彼此的烛光,Anne和Gilbert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涩情愫在Anne漫长的自我认知的过程中磕磕绊绊、逐渐明了。我特别喜欢第二季里Matthew在发现Anne替他给Jeannie写信后对Anne说的一句话,大意是“我不为生命中没有true love遗憾,因为我还有你”。人类之间的深深羁绊、相互守望的实现形式本就无穷尽,是谁狭隘了true love的定义,又是谁决定了拥有传统意义上romantic love的人生才算完整。你便是玫瑰色的你,不肯改,不必改。

Little Women (Greta Gerwig, 2019) 和 Anne with an E (Netflix/CBC, 2017-2020)是我心中对经典文学作品的女性主义现代化改编的典范了。

drunk idea after binge-watching AWAE in these uncertain times: what this world really needs is Anne Shirley-Cuthbert (who dares to voice for herself and for those who do not dare to voice), Gilbert Blythe (who empathizes with the oppressed and is charismatic and clever enough to evoke conscience in others), Matthew Cuthbert (who is your friendly but reticent neighbor but loves unconditionally), and Marilla Cuthbert (who, though raised traditionally, is open to changes and new ideas)

(There Will Be Blood, 2007) 感觉像是读了一部Sophocles的悲剧。钻井下冒泡的黑金,平台燃烧的烈焰,还有教堂里与最后家中互换地位的忏悔和羞辱,无一不写满了直白的欲望和uncanniness. Jonny Greenwood的配乐、PTA的构图与长镜头和DDL力透纸背的表演令对人、自然、工具关系的探讨呼之欲出,让人想起2001太空漫游。

(Seeing) Reading “Seeing” is as demanding and tormenting as one would expect from reading “Blindness”. Perhaps the only things that are more tormenting are those moments when you hallucinate this fiction piece you read being an investigative documentary or journalism on this very world whose absurdities are unfolding right outside of your window.

2020年的人看Babylon Berlin第三季(我看了大半年终于看到第六集了……)会获得一种很奇异的体验。作为观众的你明确地知道29年全球性经济大萧条近在咫尺、30年之后魏玛共和国的全面崩盘即将来临,会止不住地担忧剧中「勇敢的好人」(Katelbach和Litten律师这样的)和「普通的好人」(Gereon和Charlotte这样的)在纳粹夺权后的命运,而同时第三季刻意放缓的时间进度将大崩坏前夕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柏林众生相一点一点放大给你看。在这样close-up的关注之下,千里之堤的每一个蚁穴的历史感被祛魅了,只剩人类经年不变的hubris和illusion of control。这时候你用三十秒的时间将思绪抽回2020年的现实,你发现其实你也没办法知道你是不是身处在第二个1929年,持续了大半年的链式反应已经带来的种种后果似乎使我们共情和忧心的能力一点点在脱敏,毕竟如果一直不脱敏你甚至不确定最基本的peace of mind和正常睡眠要如何维系。达摩克利斯之剑是不是已经悬在头顶了呢?想要努力活过2020年、祈愿世界会早日回归「常态」同时完成个人的各种目标的我们,是不是也和29年柏林「普通的好人」有着同样性质的挣扎呢?

(以下是嗑cp嗑到昏厥的人的胡言乱语)Babylon Berlin S3E9让人想融化。末日前最终狂欢的背景太适合烘托slow-burn romance (Lotte X Gereon actually burned slowly for 3 seasons straight...)。即使千疮百孔的大厦已是摇摇欲坠,崩溃和清算的极夜随时都可能降临,更不要提在末日时分最是无意义的未来,日积月累的、真实存在的爱意依旧会在密布的阴霾中找到出路并逃出生天。或许下一秒仅存的美好会灰飞烟灭,或许蜉蝣一般的两人明天就要身不由己,但在Gräf(他也好可爱!)的生日聚会上他们一起度过的短暂几分钟的力量感和鲜活感是接下来十余载的不见天日和颠沛流离也夺不走的。谢谢Babylon Berlin的又一次朴素而有力的宽慰。

很晚了,但还是想说,渡航太好了,《春物》太好了,这个悠长的别扭的青春故事的结局是2020年至今屈指可数的让我觉得内心充盈世人可爱未来无惧的东西。即使最会洞察人心的姐姐说你们的关系不过是共依存他也不屑一顾,他信誓旦旦人与人之间交错复杂的羁绊还有那些从开始延伸到现在未来的真实情绪绝非自诩通透者三言两语便可盖棺定论。人生因为羁绊从既定轨道失控偏离又奈何,反正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不如互相扭曲对方的人生吧,至少在依旧想以侠客姿态行走人海的时候有一双目光可以默契交汇,在暗夜滋长的不见天日的想法除了在虚空漂浮外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舞会谢幕人群散去时一直以来小心翼翼隐藏的伤口也得以被看见被舔舐。想要继续活下去还是要相信些什么的呀。

(Berlin: Symphony of a Great City, 1927) 1)将城市生活作为choreography的原材料。城市中的每一个人行色匆匆的外表下无疑有自己的故事,而他们劳作着的事业和要去的地方既构成着自身的意志,又是“城市生活”这个dictates着其人口日常行为概率的大的pattern的一部分,很难不让人想到双缝衍射实验里的光子,既随机又可预测。2)将如许多生命联系在一起的”Berliner”这个身份认同到底源于什么,城市作为一个共同体是如何被想象的?是最早苏醒最晚入睡的高度机械化的城市工业,是字里行间写满Geld的报纸,还是包括交响乐、体育竞技在内的象征着特定阶级的生活情趣?3)二战前夕,属于文化繁荣开放的魏玛共和国的柏林夜夜笙歌,无愧于巴比伦柏林之名。

Some random thought that probably doesn't make sense at all: 侯麦的四季似乎是在肯定随机性(or 宿命性)在人类生活,尤其是各种各样人际关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认识到这一点不等同于invalidating日常的apprehension和agony,以及每个个体为了摆脱它们而持续不断做出的努力,而更像是在prophetize这些情绪往往会在巧合和某种人类无法琢磨的安排中找到出路。The gist is 侯麦真是通透又温柔。

(Undine, 2020) 中世纪传说在21世纪柏林的reinterpretation。通过传说、建筑学和爱情故事互文实现的意象表达高度凝练简洁且不失可看性,摄影、表演、配乐无一处不美也无一处冗余。是作者电影也是当代艺术。

以我2020年2月4日这条广播作为结尾吧。疫情没有结束,我也还没有听过张昊辰的现场,因此下述愿望自动延期: 果然这样的生活还是要靠一些对未来的想象支撑着,那么疫情结束后我今年内想听一次张昊辰的现场演奏😶

tags: #reading #list #year2021

今天稍微整理了一下我各式各样的subscriptions和news sources,想了想还是觉得「读书让人得到抚慰」这句话的真实性和它的cliché-ness至少一个等级的。抚慰显然不仅仅指的是狭义上的「治愈」,更多的是帮助你在有时间和空间的广度的世界里situate自己、contextualize自身的处境。这样的emotional + intellectual process是很难通过碎片式的阅读得到代偿的。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2021年于我一定是充满巨变的一年。具体到读书这件事上,我也没法估计我今年会有多少时间和精力读书,更无从得知我会在什么时间点因为什么原因选择去读一本不曾出现在我任何一个书单上的书。所以这里只大致地列一个2021年的书单,和一点点有关阅读的目标吧。

The List

Physics

This is the section I'm most unsure about, since physics reading significantly depends on what kind of research project I am involved in. For now, I'll just list these two bricks I've owned for quite some time, as I'm sure they will be inspiring whichever specific field I enter.

  1. Condensed Matter Field Theory, Altland and Simons
  2. Conformal Field Theory, Vol. 1, Di Francesco, Mathieu, and Sénéchal

Fiction

The main goal here is to finish as many paperbacks I have with me here in Hyde Park as possible to alleviate the pain of moving...

  1. The Sympathizer, Viet Thanh Nguyen This one was recommended to me by two friends separately at least 2 years ago.

  2. The Waves, Virginia Woolf Woolf. What else need I say?

  3. Normal People, Sally Rooney

  4. Conversations with Friends, Sally Rooney Again obvious choices. I've been stuck in this self-interrogating state ever since I finished watching the TV adaptation of /Normal People/. A standalone blog post hopefully will address what the story has got me thinking about my relationship with myself and the world after I finish the books.

  5. Swann's Way, Marcel Proust

  6. As I Lay Dying, William Faulkner

  7. The Glass Bead Game, Hermann Hesse

  8. Brave New World, Aldous Huxley

  9. The Handmaid's Tale, Margaret Atwood

  10. Lolita, Vladimir Nabokov

  11. Crime and Punishment, Fyodor Dostoyevsky

  12. Far from the Madding Crowd, Thomas Hardy

  13. 繁花,金宇澄

The last one needs to be singled out: 16. 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vol. 8-14, 渡航

Non-fiction

  1. Permanent Record, Edward Snowden
  2. The Rebel, Albert Camus
  3. Voices from Chernobyl, Svetlana Alexievich
  4. 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 Hannah Arendt
  5. Imagined Communities, Benedict Anderson
  1. About two years ago I decided to write at least something after I watch a film. Starting from this year I hope to do the same for books too.
  2. Keep this blog alive and write a summary of recent reads at the end of each month.
  3. Finish one before starting another, excluding physics and math books.

tags: #year2020 #self

行将结束的这一年的鬼魅魍魉与其说是这一受诅咒年份的特定产物,不如说是早在近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就潜行在我们熟知的“常态”世界里,只不过是借了2020年的契机才得以见到天光。这一说法适用于公共性议题,也同样适用于作为个体的我。愈加频繁的情绪崩溃、生产力骤减、集中注意力困难、持续性焦虑,以及处于这一切中心的无法摆脱的孤独感,其根源皆于2020年的特殊状况无关,我也自然不能指望类似这一年的结束这样幻想出来的discontinuity能魔法般解决所有困境。如果我说我希望在2021年达成一个目标,那么它应该是具象的、actionable的自我意识和警示。它应该着眼未来,也应该关照并接受当下陷入困境的我自己。因此,我的新年愿景归根结底只有一句话: 直面并拥抱。 过去一年里的心理咨询和自我反省让我认识到了我过去二十多年面对困境时的默认应对模式是逃避主义的,具体来说,我很会compartmentalize问题,并且压抑那些往问题本质飘移的思绪。我对造就自身困境的不完美的自我的厌弃具像化成了我对这样存在的自己的不接受,而为了维持这种仅存在自己脑海里的虚幻的自我形象,我只好一边期待问题的影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不再重要,一边拒绝直视问题。我去模仿着想象中的完美自己对事物所谓应该做出的反应,逐渐忘记我自身真实的情感反应。我周遭的人描述我,但我却对TA们描述的人感到陌生。我想伸手去触碰世界,却只感受到玻璃墙的冰冷。我更加自我厌弃,我发觉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世界,因为我忘记了怎么爱自己。在2021年,我想要学会直面生命中那些看起来没有easy way out的时刻,直面我受到的伤害和我给别人带来的伤害,拥抱焦虑的我、脆弱的我和迷茫的我,因为无论我怎样擅长掩饰、怎样熟练于在他人甚至有时是自己面前演出我理想的自我形象,这些时刻的我都真真切切地在我的身体里以我的意识在感知、在思考、在作出决定。 我无法估计达成这一点需要付出多少的勇气和代价,我也预见了我将一次次因为故态复萌而令自己失望,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想爱着我自己,想诚实但笨拙地抵抗原子化,想冲破我和世界之间的隔膜。我想和自己、和他人产生真正的情感连结。我知道春物和normal people是虚构作品,但那些打动我的瞬间分明传达的是某种共通于人类经验的、根植于今天现实的authenticity。我不清楚完全的self-truth和soulmate到底存不存在,我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我可以专注的只有我眼前的每一天实在的生活,和不完美却依然被我无条件爱着的我自己与周遭的世界。

12/31/2020 Hyde Park, Chicago